战地黄花

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喻黄】人间烟火之六 Arrival Of The Birds 05

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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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今年冬天来得特别迟,G市连续入冬失败。也幸好这样,能够嗅着满鼻子的桂花香气,啃着螃蟹,却不用穿着厚重冬衣。

喻文州这么想着,钥匙捅进门锁,拧开门。客厅窗帘拉着,从缝隙里漏出一点光,四周朦朦胧胧地昏暗着,清静宁和,柜式空调安静地运作,指示灯在朦胧的黑暗中闪着一点微光。他蹬了鞋,踩着放在角落那双可笑的绵羊拖鞋把一篓螃蟹拎进厨房。

 

厨房的光线却很好。

他们租的这个房子的厨房不仅大,还有个朝向采光很好的大窗子。当时还是黄少天的意见,挑的米色亚麻布,又轻又薄,挂了半帘,冬日午后的阳光大大方方地占据了整间厨房。黄少天和喻文州在厨房里放了张很大的案桌,除了当饭桌,也当书桌,黄少天爱死这个地方,常年抱着电脑坐在这刷网打荣耀,看书写作业,甚至时不时买点鲜花玩玩小清新,真正的书房反而门庭冷落。喻文州东想西想,耳中螃蟹噗噜噗噜吐泡泡的声音格外清晰。

他把螃蟹用小刷子仔细刷干净,拿了个篮子扣好,想起之前黄少天给自己的短信,把炉眼上那只砂锅端下来。揭开盖子,蒸汽扑出来,微烫,却是刚好入口的温度。

黄豆龙骨汤。

喻文州盛了一碗,入口温润,黄豆形状还完整,一抿全化了,鲜甜的味道接着就从舌尖传到心里,滋润而绵软。他喝完汤,碗放在水槽里,先不洗,一个多月没见,因为这碗汤下肚,他更加想念黄少天,至少先见见他。

 

客厅还是那种静悄悄朦胧的黑。喻文州穿过客厅,卧室的门紧闭。他本不该,但那碗汤带来的一点热和兴奋令他毫不犹豫地按上门把手,开了门。

卧室里同样昏暗,酝酿出一房间热乎乎的暖空气,属于黄少天的味道铺天盖地向喻文州扑过来,就像他本人一样张扬又干净,意外地容易让人接受。黄少天趴着,脑袋埋在大大小小的睡枕抱枕靠枕堆里,被子反而乱糟糟地堆在一边,没有声音,不知道睡着还是醒着。

 

喻文州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室内拖鞋是软底,踩在木地板上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他还是不确定黄少天是不是在睡觉,或只是那种醒着却懒得动的状态。他甚至已经向那个毛茸茸的脑袋伸出了手,在空气中停留片刻,还是收了回来。

不急这一时,也不差这一次。

他去S市出差回来带的礼物就是螃蟹,除了留下几只最肥美的做晚餐,他打算照着人家给的方子熬秃黄油,这算是个大工程,他觉得他还是尽早开始比较好。

 

喻文州晚饭快做完的时候黄少天终于出来了。顶着个鸡窝头,摸进厨房,还没坐下闻着味道先抓了只清蒸螃蟹啃。他的手指自然很灵活,不过好像连舌头和嘴唇都很灵活,也不见吃得多快,可没几分钟一只大闸蟹就吃得干干净净,闲着无聊,又在饭桌上把空壳重新拼回一只完整的螃蟹。喻文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盯着黄少天看了好久,幸好这是在煲汤,不怎么碍事,连忙关了火。

晚饭因为有了螃蟹,其他的一切都成了把必要的主食尽快送下去完成任务的配角。两人就着温好的黄酒吃完螃蟹,喻文州又把一盆子蒸好没上桌的端过来,“少天帮我拆蟹粉。”他稍微高估了自己,还剩了十来只螃蟹,他一个人拆了一下午还是来不及。

虽然是第一次拆蟹粉,黄少天试着拆了一只后就很快上手,喻文州停了手去做熬秃黄油的准备。他不担心黄少天会拆不干净或者拆着拆着就不耐烦,他其实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嘴上的念叨从来不影响手下的操作,而不会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这一点。喻文州翻箱倒柜,终于按方子配好香料,又想起下午见到的方锐。他叹着气对自己说,“我也真不是很懂你们两个,从训练营到退役,你们特么都住一起了,他不直你也弯的,也不是不喜欢对方,到底在折腾什么?”

黄少天在他背后招呼他,说蟹黄和蟹粉都弄好了。他早把油倒进锅里,此刻控着火,往后一伸手,装着蟹黄蟹膏的碗就递到他手里,腰间一紧,黄少天还顺便给他系了个围裙。

喻文州看着火候,小心地把那些金贵的金黄的胆固醇和嘌呤倒进油锅,赏心悦目的沸腾声响起来,难以形容的腥香味渐渐散出来。

他盯着锅,心想,还不是因为黄少天不喜欢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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