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黄】One By One 01
就是“一个个来”的意思。
没错，我食言了，我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我写ALL黄了，我开新坑了。
就这样吧。
【冷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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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唐昊坐在最后一排，两手揣在兜里，眼睛盯着墙上的钟，还剩五分钟下课，今天是周五，而他在刚才就已经收拾好了书包。边上同班拿笔捅了捅他，“这么迫不及待，跟女朋友约好了啊？”
他未置可否，只觉得五分钟如此之长，又从包里摸出纸笔，涂写着什么。所幸五分钟终究只是五分钟，这个老师铃声一响就宣布下课，这让唐昊认为这是个好兆头，心情也好了起来。在同班朝他挤眉弄眼地说“今宵愉快”时，甚至还回了一个笑。
他随着下课的人潮前行，出了校门，跳上公交车，车上依然有不少跟他一样的年轻面孔，挤着挨着，毕竟是周末。他心里想着，抓着扶手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到了商业区，满车人呼啦啦下空，他混在人群中，尽管个头高挑依然不显眼。他就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大学生，T恤仔裤板鞋背着双肩包，走进商场的洗手间。
并没有人注意他，所以也就没人发现，他似乎再也没有出来。
黄少天抱着杯热可可蹲坐在监控室跟梁易春聊天，“你说魏老大当时什么毛病，怎么会想出拿厕所当入口这么恶心的主意？”他漫不经心地瞥一眼监控里刚通过暗门进来的那个年轻人，“又有新人了？”
梁易春也看了看画面，“他也不算很新了，过了年就来了，最近风头很劲，一来就挑了不少老人，王经理说他的积分升得是最快的，可能今天就能进A榜了。”
作为顶尖的地下搏击俱乐部，这里自然也养了一批拳手，只要上榜，不论输赢出场就有一笔出场费，进了A榜的还能有抽成，据黄少天所知，A榜里有几位还就是图这笔钱才来的，当然也有单纯因为兴趣的。
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哪一种？
梁易春看出了黄少天的想法，及时接话，“他还有个口号，喜欢在赢了对手之后喊，叫“下克上”。”
“哦。”黄少天只是把喝完的杯子放回桌子上。
梁易春拿不准什么意思，问他，“黄少要不要去看看，那几位正好都不在。”
棕发的年轻人歪在沙发椅里，脑袋枕着靠背，慢腾腾地划着手机，冲他挥挥手，“没兴趣。你去忙吧，这里我帮你盯着。”
唐昊已经换好了衣服，戴上了俱乐部特制的面罩，他身量高挑长手长脚，年轻的皮肤和肌肉在灯光下闪着雪白健康的光泽。他非常笃定他今晚能进入A榜，但这远远不是他追求的目标。他盯着一张纸，纸上是他今天早些时候写下的，一些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名字，“以下克上。”他又在心里小声地念叨了一遍，“迟早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他满意地把纸折好，塞进兜里，拉开休息室的门，去迎战他今天的第一个对手。
也是他今天第一个手下败将。
水泥的地面并不高级，粗糙，带着些原始的味道，四周还装饰着刻意做锈的铁网。额前洒下的汗滴一撇到地上，被头顶光亮的黄色射灯一蒸，就干透了，挥发到炙热的氛围中，混杂在四起的叫嚣起哄声里。看台不像平时挤得那么满，包厢空了两三个，甚至露台也有零星的空座。没办法，今晚没什么压阵的人，几个名声在外的这两日不在，冲击A榜的唐昊已经是最大亮点，颇有点山中无老虎的意思，入场就不太好看。
但场面还是值回票价的。五分钟，唐昊没花太多时间，一个扫堂腿撂倒了挣扎着最后还妄图在他背后补黑拳的家伙。当的一声，头顶大银幕炸裂，伴随着浑厚的男低音环绕，宣布唐昊正式打入A榜。
“哼，以下克上。”唐昊喷出嘴里的咬胶，挥舞着拳头，声音响亮。是个嚣张的退场造型，却迟迟没挪动步，头顶的射灯亮了又灭，两回，仍然杵在擂台中心。
终于，裁判跑上去和他商量，又变成了扯皮，最后败下阵来，打着手势请求支援。本来因为今晚唯一亮点过早结束而有些讪讪的看客们嗅出了暴风雨前的气息，吹着口哨起着哄躁动了起来。
“要干嘛？”梁易春话少，看着出了状况，话却短得像不在意。
没等协调的裁判开口回答，看台上又是一阵惊呼。
台上的唐昊一跃一登一窜，从最近的看客手中抢过一个喇叭。按了一下开关，清清嗓子，一阵鼓噪的电流声蹿过：“我要挑战A榜上的家伙！现在！这里！”
说完，目光直射向看台上的管理间。
管理间的玻璃是单向玻璃，唐昊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都很激动，心里却冷静得很，A榜上并非所有人都是他在意的，他故意显得如此嚣张如此高调，不过是想要把那几个真正的传说中的人物逼出来。
此时看台上一阵小小喧哗，管理间有人出来了。会不会是要去找真正的高手了？
唐昊的手微微热起来。
那人沿着台阶，穿过人群，一步步走到他身边。走近了，唐昊发觉这男人居然也挺高的，可能只比自己矮一点，身材匀称，整齐的三件套，金丝眼镜，还是那种会变色的镜片，灯光雪亮，镜片变成了红棕色，唐昊看不清那人镜片后的眼神，无端有些不高兴，心想这人多半是来跟自己废话的。他带着点失望，想要努力维持住自己的气势，瞥到角落里有个易拉罐，一脚勾过，发力，便要将易拉罐踢向来人面门。
黄少天的消消乐正在冲击最高纪录，手指如飞正全情投入，监控器耳麦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是稍一分神，游戏结束，离破纪录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他叹口气，把手机丢上桌子，抬眼看监控器。画面里正是那个梁易春跟他介绍的“下克上”新人。他记起来这人今天似乎是要上A榜的，怎么跑到看台上了？正疑惑着，却看到那“下克上”突然飞出了看台，似乎是被人提了起来，直接丢回比赛场上。一个穿着三件套的背影出现在监控器里，跟着就上了比赛擂台。黄少天不由得心下大乐，小傻逼，下克上，你还嫩了点。
唐昊出腿的时候并没有用上太大力气，他只是想逼出镇场的大高手，眼前这种弱鸡工作人员他欺负起来也没意思。他怀疑镇场的高手此刻可能就在什么地方看着他，他有意炫耀自己的腿力，没用劲，却特意把腿踢得又高又直。
高到直接指到那金丝变色镜面前。
然后，他惊恐地发现那金丝变色镜只一伸手，就轻轻巧巧抓住了他的脚踝，好像只是随便一转，他就觉得自己的腿一麻，自膝盖以下突然就没了知觉。这种麻又在一瞬间转变成巨大的痛，他再也无法稳住下盘，那金丝眼镜一放手，他无法控制地便跪倒在了地上。
变故来得太快，他的思绪完全被剧痛占据，甚至无法去思考来人是怎么回事，便突然腾空，又被重重掼在地上。唐昊这时又觉得五脏六腑全部错位，他唯一庆幸的是还没吃晚饭，不然此刻他肯定会立即吐出来。
他勉强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又回到了比赛场上，心中涌起一阵绝望，那个金丝变色镜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他耳内轰鸣，一切声音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几乎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只隐约听到自己在问，“你是谁？”
那人取下眼镜，一张年轻男人的脸，只是，唐昊看得很清楚，那人的右眼明显比左眼大了不少，使那张本来很端正的脸变得有些邪气。
他突然想到一个名字，巨大的惊诧盖过了他所有的其他情绪，他说不出话，那人却又戴上了眼镜，此时保安也跑了上来。
“把他抬到休息室，让doctor来看看。”
“是，王经理。”
唐昊被抬走的时候，甚至有点想笑，王经理，呵呵。
每个搏击手培养起来都不容易，唐昊这种好苗子更难得。上升期的新家伙是每次下注时赌客筹码偏爱的对象，不够听话可以慢慢教育，可不能整废了。所以闹事归闹事，被抬进医务室后，还是待遇从优。
说是医务室，实际很像个样子。偌大的房间，一个连着一个，里面尽摆着各种高精尖器械，唐昊抬进来后被直接甩在了治疗室最靠外的床上。他心里明了，眼下脚上虽然疼得要紧，但估计这伤势并不重，大概过几天就又能上蹿下跳了。经理经理，向钱看的人，是拿他当摇钱树的，可没想整出个老病号。
是以那个白大褂进来时，连护士去开X光机的行为都制止了，一没问诊，二没拍片，戴上手套，不过在他脚踝处摸了个三四遍，就动起手来，双臂一紧一扭。唐昊分明听到关节处好大的响动，心内暗道不好怕是追加的私刑，下意识就冒着虚汗闭了眼，等再睁开，腿脚已经被放开。忍不住往回抽时，却发现剧痛消散了，只剩下些酸胀的感觉。
那白大褂早一边脱手套一边交代：“等会给你开点药，这三天都敷上，走路慢点没问题，别到处乱跑。还有，以后上床前记得洗脚。”
唐昊简直无力吐槽，他是被扔上床而不是自己爬上床的。而且在他想出回嘴的话前，那大夫挥挥手就走了，不给回击的机会。过了会，按着处方配好药的护士又来了，还是个男护士，大概是那白大褂交代过的，居然还用护理车专门捎了桶兑上消毒液的水来给他泡脚。
看着唐昊脸上不快的表情，护士善解人意道：“张医生是让你保持患处干净清爽的意思。”语气温和得很，上药绑绷带时下手却狠得和搏击手们不相上下，让他瞬间回忆起刚才被王经理卸脚的恐怖回忆。
“好了，你静养一下，今晚不回去也没什么，给你开了病房，想住就先住着吧。”那护士也是手快，三两下收拾完，把床摇起来，让他架着腿，又在床头留下门卡，推着护理车悠闲地走了。
唐昊看了眼墙上的钟，掂量了一下腿脚，决定还是少逞能，等三天后再报仇。打定计划，他从和自己一起被摔进来的难兄难弟双肩包里扒拉出手机，打电话，让室友打掩护——理所当然地又被误会，认命地打算先将就一晚了。
然而躺上床他又睡不着了。他为今天准备了很久，本以为今天会是个酣畅淋漓大战一场的日子，他调动起了全部的荷尔蒙，却没成想，第一个对手如此不堪一击，而遇到的第二个对手却强大到如此程度。
一盆熊熊燃烧的碳火被泼了盆冷水。
唐昊躺着，脑子里无数念头涌起又消散，他根本抓不住。这房间密闭性太好，他一动不动，却硬是闷出一身汗。他干脆坐起来，试探着把伤脚放下地，还好，能站。他给自己套了个塑料袋，挪进浴室。
热水冲刷在皮肤上的感觉好极了。唐昊抹去脸上的水珠，正要按上开关，见到自己小兄弟很有精神直楞着，好像好久没弄了？他握了上去，干脆顺便纾解一下等下好睡觉。
此时却突然听到外面的门开了。
梁易春处理完混乱，重新安排了拳手上场，回到监控室，却空了。他也不在意，黄少天向来是这样，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桌上留了个条，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黄少天的字。
“到20点30分30秒都没事啦，我出去逛逛。改天再聊。”
梁易春一看表，20点31分，跟他进门不过差了十几秒，这个黄少天，非要这么掐着点搞神出鬼没，便也不再管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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